第三十章 臭狗屎变香馍馍

夜幕降临，国*军和日军在昆仑关的纵深零星交火，日军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，弹尽粮绝，却还在抵抗。

日军通过近身肉搏，缴获国*军武器弹药，对国*军进行狙击和自杀式攻击，尽管200师在荣誉1师第3团的敢死爆破下收复界首高地，但是，昆仑关的纵深，战斗依然惨烈。

炊事班长在200师的驻地外眺望，4连160人，迟迟未归，炊事班长心急火燎，一万种可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，这次，能回来多少人？

走过一批又一批，就是不见4连的踪影，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，炊事班长急得跺脚、急得骂娘。

200师的驻地鼾声雷动，官兵疲劳至极。闷宝带着4连向200师的驻地走来，炊事班长迎上去。

“长官，其他弟兄呢？”炊事班长问道。

“半数阵亡，在界首高地就地掩埋；半数负伤，在野战医院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唉，先吃饭……先吃饭……两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合眼，我可怜的孩子！”炊事班长喃喃道。

回到4连的驻地，160人的饭菜，平时不够吃，如今4连官兵敞开吃，可无论怎么吃，就是吃不完。看着空空荡荡的操场，触景生情，全连弟兄默不做声，全都低着头，泪流满面，拼命吃饭。

“长官，我烧了一锅水，你和弟兄们先泡脚再睡觉，脏衣服扔门口，炊事班的弟兄帮你们洗。”炊事班长说道。

闷宝抱着铺盖，来到士兵的营房，三个排长，一个负伤，一个阵亡，九个班长无一生还。弟兄们躺到床上就睡着，借着朦胧的月光，闷宝给每个弟兄加了一条被子，再把自己的铺盖放在4连的弟兄身边，躺下后，不一会儿就睡着。

炊事班把4连弟兄的衣服集中在一起，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，炊事班的战士主动远离这堆衣服，把目光投向炊事班长。

“没出息的东西，让你们上趟战场，你们就会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？把水烧开，用开水消毒，再洗衣服。”炊事班长命令道。

炊事班的弟兄，各忙各的，老班长把剩饭剩菜盛在木桶里，提着木桶，向界首高地走去。

“我可怜的孩子，吃点吧！饭菜我都给你们留着，广西的老乡送给我们连10斤猪肉，还都不够你们塞牙缝，我把猪肉剁碎了，拌到八宝饭里，让你们开开荤，你们怎么不回来？”老班长一边哭喊，一边用勺子把饭菜撒在界首高地上。

第二天中午，600团的团长冲到先锋营，把先锋营营长从被窝里拽起，质问道：“日本女人呢？”

“哪来的日本女人？”营长一头雾水。

“闷宝捉住的！”团长说道。

营长双手挠头，面露狰狞，说道：“我不知道，我倒下就睡着了。”

团长没有理会先锋营营长，扑向4连，营长急忙穿衣，不停地念叨：“坏了，坏了，师座眼里容不得沙子！”

团长踹开闷宝的房门，屋内空空荡荡，炊事班长急忙跑到团长身边，向团长敬礼，说道：“团座，我们连长在士兵的营房里，我去叫！”

团长没有理会炊事班长，怒气冲冲，快步走向士兵的营房，卫兵抢先一步，打开房门。团长怒目圆睁，扫视营房，4连官兵浑然不觉，还在熟睡。团长还是不放心，逐一查看，没有发现日本女人。

先锋营营长赶到4连，冲进营房，扫视一圈，也没有发现日本女人，看向炊事班长，问道：“日本女人呢？”

炊事班长一头雾水，认为自己听错了，问道：“长官，什么东西？”

“日本女人，你们连长带回来的日本女人，在哪？”营长问道。

“没有，昨晚，我迎到驻地外，没看到队伍里有日本女人。都是我们的弟兄，我能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，队伍里没有外人，更不用说有日本人。”炊事班长说道。

“团座，你是不是弄错了？”营长问道。

“军部和师部的长官都找我要人呢，我会弄错？叫起来！”团长说道。

“集合！”营长喊道。

2排长从床上坐起，看到团长和营长，左右开弓，急忙推醒身旁的弟兄，4连23个战斗人员，穿着短衣短裤，站到床前。

团长走到闷宝身边，嘴角浮现一抹微笑，立刻掩饰住。说道：“交出来！”

“团座，交出什么？”闷宝如同没睡醒。

团长扬起右手，看着闷宝脸上的纱布，手巴掌没有落下，说道：“日本女人！”

“我送人了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送人……送谁啦？”团长问道。

闷宝叙述经过，反复说了三次“国*军军规没有规定俘获日本女人要上缴”。

“混账东西，你胆子也太大了，谁给你这样的权力，一个大活人，你拿去送人，你当日本女人是什么？指挥刀，在老子眼里就是一块废铜烂铁，你要鬼子军官的指挥刀，为什么不来找我？”团长问道。

“我……我不敢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穿好衣服，跟我去见师座！”团长说道。

4连官兵正在穿军装时，先锋营营长说道：“闷宝会犯迷糊，你们也跟着犯迷糊，尤其是你，2排长，为什么不拦住你们连长？”

“我……”2排长话到嘴边，咽下去。

“他说过！”闷宝说道。

先锋营营长提起右脚，对着闷宝的屁股就是一脚，闷宝没敢躲，团长假装没看见。

“要么刚立功就闯祸，要么好事坏事各做一半，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老子省省心。”

闷宝一言不发，任由营长骂，走出营房时，600团的部分弟兄，守在4连营区门口，等着看日本女人。日本女人没看成，看到团长，这些弟兄，转身就跑。

“把那包东西送去1营1连！”闷宝说道。

“是！”2排长回答道。

“什么东西？”营长问道。

“食物，城防司令部军需处长送的。”闷宝回答道。

团长带着闷宝向师部走去，4连的弟兄看着闷宝的背影，一个士兵说道：“排长，这次会怎样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估计……估计被师座和参谋长骂一顿，我们没碰那个日本女人，多大个日本女人，我们连还宰了100多日本男人呢！”2排长说道。

来到师部，团长带着闷宝走向作战室，刚到作战室门口时，听到戴师长的声音：“我可告诉你，邱疯子，你拐跑我一个连，我还没找你要工钱呢，你找我要人，门都没有！”

团长带着闷宝走进作战室，向戴师长、邱师长和参谋长敬礼，然后向戴师长汇报日本女人被闷宝送人的经过，戴师长不说话，面色凝重，看着闷宝。

闷宝被戴师长看得不好意思，浑身不自在，问道：“师座，你伤好些了吗？还疼吗？”

戴师长忍俊不禁，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，戴师长说道：“参谋长，交给你了！”

“帮助友军抢救伤员，零伤亡打掉两支日军小部队，指挥得当，这是功，应该奖。但是，4连俘获的日本女人，是日军非战斗人员，也是战俘，谁给你这样的权力，不向长官请示和汇报，用战俘当礼品，你真是开国*军先例，现在知道错了吗？”参谋长问道。

“知道了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上次的20军棍还没打，负伤后被抬下火线，误以为4连的弟兄都阵亡了，带伤返回战场，要跟日本鬼子拼命，在战术指挥上，你有没有犯错？”参谋长问道。

闷宝沉思片刻，回答道：“应该没有！”

“有就是有，什么叫应该！”参谋长说道。

“报告长官，没有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既然没有，为什么要去拼命？我再给你160个弟兄，你能不能再带出一个能打硬仗、能打恶仗的4连？”参谋长问道。

“报告长官，我能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200师的军官在你身上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，邵一之团长、柳连长和高连长都关注过你的成长，他们为国捐躯了，你就这么回报他们？”参谋长说道。

“我知道错了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师座，怎么处理？”参谋长问道。

“4连伤亡惨重，不适合再战，也没有兵源可以补充，让4连的弟兄歇口气，至于这个连长，送军法处，七天禁闭，让他好好反省。”戴师长说道。

600团的团长一言不发，在一旁静静地听，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。

邱长官走到闷宝身边，轻声说道：“小兄弟，我跟杜长官说说，把你调到新22师当连长，我不关你禁闭，怎么样？”

戴师长、参谋长、200师师部的长官和600团的团长全都瞪大眼睛，看着闷宝。

“我……我不去，邵团长没了、柳连长和高连长也没了，我……我要跟着戴师长。”闷宝边说边往600团团长身边挪。

“我的团长说得好，这狗*日*的就是给脸不要脸，你去还是不去？”邱师长边说边扬起右手。

600团的团长急忙站到闷宝的侧面，说道：“邱长官，荣誉1师第3团郑团长用三箱德制手榴弹、五箱日制香瓜手雷、两斤芝麻糖和一斤麦芽糖也没能把他哄骗走，你还是算了吧！”

邱长官哈哈大笑，200师参谋长说道：“这臭狗屎，转眼间成香馍馍！”